第四十二章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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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看到白錦月和柳安語看到對方時，都不愣住了。

    柳安語愣住，是因為，沒想到白相毅的母親看起來竟然這樣年輕。

    而白錦月愣住，是因為，面前的人跟多年前站在自己家門前的那個孩子竟然這樣相似。想到阿毅昨晚跟她講今天會帶女朋友回來，她神復(fù)雜地看了一眼站在柳安語后面的白相毅。

    “進(jìn)去吧。媽，別愣了，客人來了怎么還站在門口？”白相毅開口，他知道白錦月看他這一眼的意思，但沒打算理會。

    白錦月聽到話，溫柔地跟安語說道：“孩子，快進(jìn)來，剛才是阿姨失禮了?！闭f著走向屋內(nèi)。

    一個長輩給自己道歉，安語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您好，這是給您帶的禮物?！?br />
    白錦月笑著接過袋子：“你真是有心了，謝謝你啊?！?br />
    安語跟在白錦月身后走進(jìn)屋內(nèi)：“不用謝的，阿姨，這是應(yīng)該的?！?br />
    白錦月點(diǎn)點(diǎn)頭，將袋子放在桌上，對安語說道：“阿姨去給你們做飯，你呢，就跟著阿毅看看?！鞭D(zhuǎn)身走進(jìn)廚房。

    安語想去幫忙，卻被白相毅拉住。

    “我媽都叫你跟著我了，你還跟過去干什么，來，跟我上樓。”白相毅笑著牽住安語的手，帶她上了樓。

    白相毅帶著她來到一間房間，告訴是他的房間，讓她隨意看，就離開不知去了哪。

    一個人，她反倒放松了些。在房里晃著，一邊感慨白相毅的房間真是干凈，一邊郁悶這房間里墻角怎么這么多電線。她疑惑地看著所有的電線都最終匯向桌上的一臺電腦，走了過去。

    是一臺筆記本，竟然沒有關(guān)機(jī)，她打開，驚奇地發(fā)現(xiàn)桌面上竟然只有一個顯示圖標(biāo)。雖然明白這么奇怪的電腦肯定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她不知道比較好，但還是手地點(diǎn)了開來。

    一打開，黎楓的聲音就從筆記本電腦里傳了出來。

    “這份文件……”筆記本被“啪”地一聲合上。

    她抬眼，撞進(jìn)一對憤怒的眼睛。

    “安語，我雖然說讓你隨意看，但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動?！卑紫嘁惚涞亻_口。

    安語猶沉浸在方才的聲音中，剛剛那是黎楓的聲音？白相毅這部奇怪的電腦里怎么會有黎楓的錄音？

    白相毅面沉郁，是他疏忽了，昨晚竟然忘了關(guān)電腦。看安語一副思索著的樣子，他有些緊張，擔(dān)心她發(fā)現(xiàn)什么：“安語，這部電腦是用來跟黎總溝通公司的重要事情的，你不要多想?！?br />
    安語抿著，看著白相毅雖然盡量緩和但仍舊有些僵的臉，開口：“對不起，我不該亂動你的東西的?！?br />
    白相毅沒接她的道歉，只是轉(zhuǎn)身走向房門：“走吧，可以吃飯了?！?br />
    安語雙手絞在一起，咬著，低著頭在白相毅的注視下走出房間。聽到身后白相毅將門關(guān)上的聲音，她的心沉了沉。

    白相毅走上前，摟住安語的肩，神已恢復(fù)如常。

    下樓時還溫柔地提醒安語：“小心點(diǎn)臺階。別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那電腦真的沒什么，是我小題大做了?！?br />
    見她仍舊沒有抬頭看他，他停住。因為被摟著，她也只好跟著停在樓梯上。

    “安語，別這樣。如果是因為我發(fā)脾氣嚇到你了，我給你道歉，好不好？嗯？”白相毅捧起安語的臉，萬分抱歉地說道。

    安語松開一直咬著，搖了搖頭：“我只是以為你很氣我。”

    白相毅聽到她這話放下心來，笑著低下頭親了親她的。

    安語慌忙地看了一眼廚房：“你干嘛，還在呢?！?br />
    白相毅見她一副羞得恨不得找地縫鉆的樣子，好心情地開口：“沒事，我媽就算看見了，也會當(dāng)看不見的。更何況我和你都是成年人，還是情侶，一下有何不可？”

    安語無奈地看著他，扯了扯，道：“你別鬧了，下去啦?！?br />
    說著拉下白相毅捧著她臉的手，放開，自己走了下去。

    見白錦月正在上菜，她急忙加快幾步：“阿姨，我來幫你?！?br />
    她其實現(xiàn)在不是很想站在白相毅旁邊，剛才的事若說心里一點(diǎn)芥蒂都沒有起，那是不可能的。那樣的白相毅是她陌生的，但是后面跟白相毅的對話已經(jīng)讓她不再去在意他的怒氣。最讓她奇怪的，是那臺電腦。白相毅說是跟黎楓商量重要事情的，可是他只是暫代副總，黎楓會有什么事重要到需要跟他用這么隱秘的方式商量？而且那么多電線又是怎么回事？一臺筆記本最多也就接個兩三條線，而那房間里的線有一捆那么多，太奇怪了。她總覺得，白相毅在做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那樣，白相毅就太可怕了。

    她幫著白錦月拿著東西，白錦月看著她內(nèi)心一陣高興一陣難過。高興的是安語看起來很單純，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安語的眼睛就很清澈，一看就知道這人沒有什么壞心眼，而這樣善良的女孩是阿毅的女朋友，她是很高興的，但難過的是，她擔(dān)心阿毅喜歡安語是因為小蕓的關(guān)系，若真是，對這個女孩就太不公平了。

    “安語啊?！弊蛱彀紫嘁阋呀?jīng)告訴過她這女孩的名字了，真是個和這女孩氣質(zhì)很像的名字。

    “嗯，阿姨?！卑舱Z心里提了起來，終于要開始問話了？！

    “阿毅有沒跟你講過，他，還有個姐姐？”

    安語搖搖頭，白相毅的確從來沒告訴過她他還有個姐姐。

    白錦月點(diǎn)點(diǎn)頭，就知道會這樣，阿毅這孩子還是放不下。

    見白錦月說了這一句就沒了后話，安語遲疑地喊了她一聲：“阿姨，您還有個女兒？”

    白錦月苦笑：“是啊，不過她已經(jīng)過世了。”

    安語眨眨眼，沒想到是這樣，怪不得白相毅不愿意講，怕是傷心吧，看來他很在意他這個姐姐啊。看到白錦月的苦笑，她安慰道：“阿姨，別太傷心，雖然不認(rèn)識這位姐姐，但我想她也不希望你們?yōu)榱怂^傷心的?！?br />
    白錦月其實對于這個女兒并沒有太多母女感情，更多的，應(yīng)該是愧疚。聽安語這樣安慰她，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安語，謝謝你?！?br />
    安語笑笑，拿著碗筷從廚房走了出去，白錦月也跟著一起走了出來。

    白相毅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安語就呆在廚房里沒有出來，想到也許是母親要問安語些話，就沒進(jìn)去，現(xiàn)在見她們一起走出來，安語也沒有一副頹喪的樣子，看來，這次談話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安語，做過來?！卑紫嘁闩呐淖约荷磉叺囊巫印?br />
    白錦月看到白相毅的動作，調(diào)侃他：“阿毅，你這是有了女友忘了媽啊，也不怕媽吃醋?！?br />
    白相毅看了一下喜笑顏開的白錦月，笑著道：“我看媽一點(diǎn)都沒有吃醋啊，反而是很高興。看起來是很滿意我的安語啊?！?br />
    一句“我的安語”讓安語紅了臉，瞪了他一眼，而白錦月卻是笑意加深：“是啊，安語這樣的好女孩我高興還來不及，哪會討厭，我倒還可惜安語怎么就攤上你這么個混小子?！?br />
    安語聽了這話，心里閃過一絲暖流，微笑著。

    白相毅不滿地撇撇嘴：“還混小子，媽你也不看看我都三十三了，還叫我混小子?！?br />
    白錦月坐在白相毅的對面，給他們倆各夾了個菜：“你在我眼里就是個混小子，長不大的。”

    白相毅伸出手輕輕摟住安語的腰，委屈地道：“我媽說我是混小子，那我們這豈不成了過家家？”

    安語好笑：“你這是什么邏輯。”

    說說笑笑，一餐飯竟吃了將近兩個小時。白錦月和安語一起收拾著東西，白相毅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們，眼里皆是滿足。

    “媽，安語，謝謝你們?！敝x謝你們陪著我，讓我在自己黑暗的生活中有著亮光，有著可以尋找的終點(diǎn)。

    安語和白錦月相視一眼，微笑。

    由于時間問題，安語沒在白相毅家久留就回了去。

    下車前，安語很不識時務(wù)地問了個問題：“相毅，你，還有個姐姐？”她不知為何很好奇白相毅對他自己的姐姐是個什么態(tài)度。

    白相毅一聽，有些僵，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有些：“安語，你從哪聽來的？”他從沒想過，讓安語和阿蕓這樣相遇，或者說，他不想，讓安語知道有這么一個人。本來是想的，因為言齊的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他自己喜歡她，就不想讓她知道了。

    “嗯……媽跟我講的?！?br />
    果然，媽還是對他不放心。

    見他不說話，安語咽了咽口水，還是開口：“聽說，你姐姐已經(jīng)過世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執(zhí)著地說這件事，她看得出來，白相毅不喜歡這個話題。

    白相毅側(cè)頭看著柳安語，雙手猛地伸過去，抓住她的手，將她扯向自己，一低頭，狠狠地住她。

    這個，與以往不同，它帶著滿滿的怒氣，還有哀傷，她被嚇的沒有閉上眼，看著閉著眼皺著眉的白相毅，她心一揪，閉上了眼。

    原來白相毅這樣在意他的姐姐，怪不得白媽媽只說了一句就再沒講下去。這個姐姐，一定很溫柔對相毅很好吧，所以相毅聽到她的死才會這樣反常。可是，能不能告訴她，她為什么不受控制地在吃這個姐姐的醋？

    她怎么感覺，相毅和這個姐姐，很不一般。

    過了一會兒，白相毅放開她，將臉埋在她的頸間，說著話，滿是祈求：“安語，別問了，好不好，我求你，別再問了?！?br />
    他在求她，她怔住。

    她開口，聲音有些：“好，我不問了。”

    白相毅在駕駛座上坐好，恢復(fù)了往常的神，看著安語。

    安語低下眸，說了聲再見，就下了車。

    白相毅待安語下了車，就將車飛一般地開了出去。

    回到家，他很不高興地質(zhì)問白錦月：“媽，你為什么要跟安語講阿蕓的事？”

    白錦月看著他一臉憤怒，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開口解釋道：“我只是問她知不知道你有個姐姐?！?br />
    白相毅：“我是問你為什么要說，不是問你說了什么?！?br />
    白錦月笑了笑：“阿毅，我跟未來的媳婦說下自家的事，有什么為什么?！?br />
    白相毅：“媽，不管安語是不是你未來的媳婦，我都不希望你跟她講阿蕓的事，這只會讓我和她漸行漸遠(yuǎn)?！?br />
    白錦月：“阿毅，是你自己放不下。我跟安語講的，只是你的姐姐，一個姐姐如何會讓你和你喜歡的人漸行漸遠(yuǎn)？我說過，你要謹(jǐn)記小蕓是你的姐姐！是你的姐姐！”

    白相毅似又想到知道阿蕓是自己姐姐時的痛徹心扉，他對著白錦月喊道：“夠了，媽?！彼钗豢跉?，舒緩一下自己的情緒：“媽，你去休息吧。我回房了?！?br />
    見白相毅上樓，白錦月叫住他：“阿毅，下次小蕓的忌日，我跟你一塊去?！?br />
    白相毅驚喜地看著白錦月，見她皺著眉，只好不再說什么，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