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前幾日我都看著三小姐喝的,今天三小姐身子不適,是夏羽端進屋子里的,不過,想必已經喝了?!鼻帑[堆滿笑容的臉盡是諂媚之色。
“聽說太子殿下對她贊譽有加,連葉菀都幾次三番上門找她?!鄙蜱箬ね繚M蔻丹的指尖微抬,言語里是止不住的妒意。
“的確是的,那葉菀小姐,對三小姐親昵的很,聽春妮說,那太子游湖那日,可是一直在夸贊三小姐呢。”青鸞越說越有勁,沈珞瑜越氣憤,她就越高興。
那沈云錦不是得意嗎,現(xiàn)在有人來收拾她,不過是個 野丫頭,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哼,那又怎么樣,就算太子青睞她又如何,也得讓她有命享才可以?!鄙蜱箬ひ浑p眼睛因妒恨變得通紅,那日若是知道太子殿下會去,她就算染了風寒也要去的。
“回去繼續(xù)看著她,藥量加大?!鄙蜱箬ひ呀洷欢驶饹_昏了頭,只想沈云錦快點消失在這世上。
“是?!鼻帑[低垂著眸,遮住眼底的笑意。
而另一邊,沈睿剛剛下朝,就疾步走到程月茹所在的花廳,兩人雖然是夫妻,但是之間的相處卻一直都是相敬如賓,沈睿像這般急切的尋找程月茹倒是第一次。
程月茹看著沈睿這樣難得的著急,連忙抬手倒了杯茶遞給沈睿,笑的溫婉:“老爺今日怎的這般匆忙?快來喝口茶水,妾身一直給老爺備著。”
沈睿接過程月茹遞過來的茶,雖然面上沒什么反應,但是眼底的愉悅卻是騙不了別人,妻子這般溫馴又時時刻刻為她著想,讓他忍不住放柔了語氣。
“夫人,你可知道平南王世子所訓出的一批能夠嗅到禁物的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沈睿坐到主座上用著極為閑適的語氣同程月茹講話,若不是深知沈睿的本性,程月茹還真的以為他家老爺想同她談心。
“老爺同妾身提到過,妾身自然記得?!背淘氯缢妓饕环?,開口說道。
將茶杯放到一邊,沈睿道:“今日早朝,陛下命平南王世子將已訓好的狗王送至我沈家,看能否應用于戰(zhàn)場。待那狗王來了之后,還要勞煩夫人好生照料,切莫驚擾了它們?!?br />
沒有一個人會嫌棄自己擁有的東西多,沈睿混跡官場多年,雖然一直都是在軍隊,但是他的野心卻沒有少了分毫,反而因為在軍中獨斷的地位,讓他的自負心極大的膨脹起來,平南王世子訓練的狗并沒有什么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代表了皇上的態(tài)度!
程月茹聽了這話,心思百轉,面上的溫柔更甚:“老爺吩咐,妾身自然會好好照料它們,老爺在外為家族打拼,妾身能進自己的微薄之力幫上老爺,那就真真是死而無憾了。”這話說著,程月茹的眸中情意婉轉,溫婉動人,雖然比不得那些嬌柔青春的女子,但是那張容顏卻蘊含了婦人的成熟嫵媚。
試問還有什么比得上一個美人滿心都是你,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為你付出的誘惑呢?
“夫人體貼,沈睿得此美眷,當真是極大的幸運?!?br />
將頭靠近沈睿的懷中,程月如漆黑的眸深了一寸,不知在思量著什么。
只是隔日府中傳遍了,平南王世子即將帶著訓好的狗入住沈府的時候。
“那平南王世子明日便會將那狗王送到府里,你吩咐著下面好生照料著,切莫傷了人。”程月如語氣溫軟,眉眼盡是溫柔端莊。
“老奴一會兒便吩咐下去?!睆垕邒吒┥硎疽狻?br />
程月如美目微瞇 ,嘴角笑容不變,放在雙膝上的手指輕輕叩動,半晌,嘴角笑意加深,看向張嬤嬤,眸色帶著幾分狠決:“那狗兒實在是兇惡的很,你去吩咐下去,做幾個安神的香包給幾位小姐。”
張嬤嬤聞言,眼睛微轉,最后臉上堆笑:“是,這活兒就交給老奴吧,必然不會讓幾位小姐受驚的?!?br />
聲音輕緩卻別有深意,二人對視一眼,皆是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張嬤嬤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嗯,去吧?!背淘氯缟袂榈?,揮了揮手。
張嬤嬤的手工倒是快,下午,就將繡的精致的香包給府中的小姐們送去了,說是在福堂貢香焚好之后拿來給各位小姐的,免得等那狗來了府中之后,因為太過迅猛,驚到了身嬌體弱的小姐們。
這香包小姐們人手一個,在香包的邊角上還繡了她們的名字。許是這香包太過精致,那般細心的修了她們的名字,又或許是打著別的什么想法。
沈云錦自然也收到了這樣一個香包,起初只是放在那里并不在意,但是春妮出去一趟回來就止不住的同她念叨那個香包,“小姐,夫人送來的香包你不配在身上嗎?奴婢剛剛出去的時候碰到大小姐她們都佩戴著呢。畢竟是主母親自繡的,據(jù)說還在佛堂貢過,生怕小姐們被狗給驚住了呢。”
正臥在軟榻上看書的沈云錦原先并沒有在意那個香包,但是春妮的話卻讓她警惕了起來。
“什么狗?”府中怎么會有狗?
“啊,奴婢忘了,主子您不出院子,還不知道這件事。平南王世子訓練的狗要被老爺帶到戰(zhàn)場上去,今天早上剛剛傳開,夫人還吩咐任何人不準驚動了世子和那群被他訓練好的狗呢?!?br />
主仆三人,沈云錦喜靜,閑暇時便喜歡臥在軟榻上看書,夏羽在一旁伺候著也不怎么出院門,唯有春妮還活潑一些,喜歡每天出去逛一逛。
沈云錦眸色微深,放下手中的書,低眉沉思,如果她沒猜錯,那些狗應該就是當初她進城之時所遇到的那些吧,想起那個黑衣少年,她眉頭深擰。
那人不會無故訓練出那等有能力的狗兒,想必也是有大抱負的人,若非野心勃勃,怎會鼓搗出這種東西?
而程月如的香包,面上是怕驚擾了各位小姐,可是此時此刻,卻是無法不堤防。
看著白色香包上水藍色的錦字,沈云錦臉上不由得浮上一絲淺淡的笑意。
這次,可是送上門來讓我報仇的。
現(xiàn)在無比感謝春妮活潑的性子,要不是她,恐怕她還不能察覺到這么透徹,肯定會被算計至死!
“春妮可會針線活兒?”沈云錦嘴角笑意不明,悠悠開口。
春妮沒想到沈云錦的思維跳躍這么快,一時有些愣神,很快反應過來,臉頰有些泛紅:“小姐,春妮自小就對這些此秀女紅不感興趣,不過夏羽女紅卻是很好。”
“嗯,叫她進來?!鄙蛟棋\微微點頭。
見春妮出去,沈云錦拿著剪刀直接剪開了那針腳細密的香包,香包里面并沒有什么問題,按照程月茹的手段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別人察覺,所以沈云錦便剪開了香包的外皮,露出了里面一個小巧的白色小包,拿到鼻尖輕嗅,除了香味兒,什么都沒有。
沈云錦蹙眉,覺得沒有那么簡單,用剪刀挑開那小包,白色粉末灑了出來,令她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若是幾月前,她不知這是何物,可是,她回京那日,可是在城門口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了這白色粉末所為何物。
五石散。
眸色漸冷,這程月如,真真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小姐?!毕挠饛拈T外走了進來。
收起眼中森寒之意,沈云錦笑著看向夏羽:“這檀香的味道,我聞了只覺得頭痛,所以換了一種香料,你來縫好。”
將手中的香包遞給夏羽。
“好的,小姐?!?br />
“嗯,這是夫人送的,我不想辜負了心意,所以,這換了香的事,不得對別人說?!鄙蛟棋\坐在一邊,端起茶杯,輕悠的開口。
夏羽只是一介丫鬟,自然是主子怎么說就怎么做。
那香包之前的線腳很是細膩,繞線很是復雜,饒是夏羽女紅不錯,也是縫制到了天色灰暗。
看著和之前幾乎沒有差別的香包,沈云錦嘴角微微勾起:“回去休息吧?!?br />
夏羽出了門,沈云錦的臉這才陰沉下來,真是好深的計策啊,身上帶著五石散,她的下場定然會想那日那鏢局中人一樣,況且,那狗王,想必是比尋常的狗更加迅猛。
到時候狗若是發(fā)狂將她咬死,那她當真是比竇娥還冤,畢竟那是皇上下令送到戰(zhàn)場的狗,沈家剛剛接回府并沒有什么影響力的三小姐和那有著大用處的狗比起來,孰輕孰重沈府自然分得清。
第二日,沈府全府上下都要去大門處迎接,沈睿也是吩咐眾人提前過去,以免誤了時辰。
“三小姐怎的還沒過來?張嬤嬤你去看看?!背淘氯缈戳艘谎坶T口的人,并沒有看到沈云錦,轉頭對張嬤嬤說道,眼珠轉動一下。
張嬤嬤當即便明白,退了下去,直奔香園。
沈云錦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與老婦人說話的聲音,嘴角輕勾,緩緩坐起身:“夏羽,讓張嬤嬤進來?!?br />
“老奴見過三小姐,平南王世子馬上就要到了,大夫人讓我來催促三小姐一聲,免得去的晚了,失了禮?!睆垕邒咝Σ[瞇的說道。
看著那面目慈祥的嬤嬤,沈云錦心中冷笑,果然么,程月如身邊的人都長了這樣一副慈善的面孔,怪不得外人都道沈家主母溫厚善良,持家有方。
那樣險惡扭曲的心思被奄在了慈善之下,在這方面她還真是比不得程月如,比不得她那般心惡偽善!
“嬤嬤來了,快請坐吧,我這身子這幾天是越來越弱,我這就起來,免得失了禮數(shù)?!闭f著,就要起身,夏羽春妮見狀,連忙過去伺候沈云錦穿衣梳洗。
嬤嬤聽了沈云錦剛剛的話,就自然的做到了圓桌的另一邊,她是跟在程月如身邊的人,在程月如剛剛嫁到沈府的時候,她就一直陪在程月如身邊出謀劃策,現(xiàn)在沈家三小姐讓座,她自然坐得,不過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三小姐,今天過后,有沒有這個人還不一定呢!
“三小姐,昨日大夫人送來的香包可別忘了帶著,那香包有安神的作用,大夫人怕那惡犬驚擾了各位小姐,特此做了這個香包,你可別忘了?!睆垕邒呖粗诖┮碌纳蛟棋\,眼尖的看到沈云錦并沒有佩戴那為她特制的“香包”,忍不住提醒道。
“自然是不會忘的,夏羽,將那香包拿來?!鄙蛟棋\輕笑,眉眼微彎,那般乖巧的模樣,讓張嬤嬤不禁有了幾分虛榮的愉悅感。
夏羽拿過香包,沈云錦接過將那香包配在自己身上,環(huán)佩玎玲,交映生輝。
沈云錦眉眼微瞇,程月如,你既然想用五石散引著那狗發(fā)狂害死我,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第23章 比竇娥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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