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鼻青臉腫

    武含春顛顛兒的跑到公司時，二樓辦公室門口的過道早就圍堵得水泄不通的，一大把人站在門口縮頭縮腦的，兩個人竊竊私語聲音是很小，可是這七八十口子都竊竊私語的，簡直亂翻了天。

    武含春費了半天勁兒才擠進去人群里，同事看到她來了，驚呼聲更是此起彼伏的，“??！春兒，你回來了？”

    “啊，春春，你還走么？你是回來上班還是怎么的？”

    陸夏夏直接伸胳膊把武含春攬到了自己懷里，笑呵呵的勾著她下巴，“我猜春兒你不是回來上班，不然你不可能不跟我說，你肯定是從焦偉偉那兒了解到情況了，來這兒看熱鬧的？”

    “不是吧，春兒你什么時候這么八卦了？好歹原先你還在的時候吳總對你不錯，你現(xiàn)在竟然……哎呀?！?br />
    李佳扭著屁股在旁邊撇嘴，那架勢就好像對武含春知人知面不知心似的，武含春一路從車站飛奔過來，早就累得氣喘吁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于是對付李佳，都輪到了陸夏夏。

    “你他媽放屁，臉上長得是眼睛還是肚臍眼啊？出氣兒的么？露著玩兒的么？武含春是那種人么，再說了，別以為你那點兒破事我們不知道，大家給你留著面子沒搭理你得了，自己不言不語的做不三不四的事兒背后在老板身邊吹枕邊風，武含春走是不是你給使的絆子？”

    “你哪只眼睛看見了？我光明正大坦坦蕩蕩！”

    陸夏夏不屑一顧的冷笑一聲，“是啊，你在車里玩兒了，在辦公室里玩兒了，茅房里呢？玩兒過么，你傍了上司傍保安么，我還認識看門兒看自行車的，你要的話，我肯定給你介紹，咋樣？”

    “你…!潑婦！”李佳留下這么一句話轉(zhuǎn)身就扭著她那90的臀圍走了，那叫一個活色生香，武含春都能聽見站在自己身后的一票男同事吞咽口水的聲音，的確不錯，要是自己是個男人，估計也得追隨著她的身姿，實在美好得不像話，這要是不穿衣服的話……嘖嘖，阿彌陀佛。

    “呸！臭不要臉的小三兒！”

    陸夏夏替武含春打抱不平之后就摟著她往辦公室虛掩的門里指了指，“咱們老總，吳大少，被一個女人抓花了臉，老慘了?！?br />
    武含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知道?！?br />
    “What？你知道？”

    陸夏夏就好像嗓子眼里卡了幾毛一樣，整張臉都不停的變換顏色不停。

    “你怎么會知道？誰告訴你的？”

    武含春掏出來手機，“吳利群給我打了電話，里面嗷嗷的慘叫，基本上沒說清楚什么事兒，但是我也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叫罵聲，還哭哭啼啼的，我也就明白怎么了，我沒當過這么不要臉的女人，我還沒見過么?！?br />
    武含春腦海里飛快的打出來四個字：小胡小姐。

    沒錯，看來不只是有錢的漂亮的女人，沒錢的，不漂亮的，也照樣看見男人都瘋狂，而且越?jīng)]錢的越不漂亮的越瘋狂，女人對男人天生的犯賤，男人對女人天生的把持不住，這都是真理，多少前輩以身犯險的去實踐這些經(jīng)驗，才總結(jié)給了后代這么多鮮血淋漓的教訓。

    陸夏夏早就樂得笑彎了腰，周圍同事也忍不住撲哧撲哧的，一度讓武含春產(chǎn)生了是不是好多人放屁的錯覺。

    “咱們老板，那凄慘樣，你沒見到呢，去吧，既然他給你打電話的，他肯定要找你進去親臨現(xiàn)場的，千萬記得最好給拍下來，我們門口等著看，還有，把門兒的縫兒留得大點兒，我們現(xiàn)在看不太清楚。”

    武含春點頭，推門進去的瞬間心里也不禁感嘆，看看這個吳大老板，在下屬心目中的形象實在慘不忍睹，這么緊要關(guān)頭，都生死垂危了，竟然沒一個站出來替他說話勸架的，全都等著瞧好戲，恨不得他死了才高興，平時這么作惡多端，其實也是要遭報應(yīng)的。

    武含春這方面就太心軟了，她和吳利群比其他的同事，除了李佳，都要親密些，主要是她能喝，吳利群出去談生意，甭管大小，基本上都會帶著她，有時候到外地出差，也是帶著她，當然了，還有李佳，反正明面上開的是三間單間，至于具體怎么住的，武含春就不清楚了，但是估計，也肯定是空了一間，就算吳利群不想，李佳那騷勁兒，也肯定把持不住，在公司內(nèi)部，武含春好像也被吳利群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次數(shù)最多，以致于很多員工，在不了解武含春單身是因為嫁不出去的情況下，都覺得吳利群對她有意思，只有陸夏夏一針見血。

    “拉倒吧，你們當吳利群瞎子？好歹也是個老板，再摳門，人家也身家千萬好吧。”

    這話的潛在深意，武含春不想理解，實在太殘忍。

    武含春站在辦公室里，吳利群的慘狀的確很凄厲，一個長發(fā)披肩的女人頭發(fā)都亂了，不過她是自己作的，她坐在吳利群的大腿上，死死箍著胳膊，兩只手掐著吳利群的頭發(fā)，不停的哭喊，“你有沒有良心，你到底有多少女人啊，和你秘書你逢場作戲，行，我忍了，和那個女大學生呢，吳利群你真是狼心狗肺，你專揀嫩的來是不是？滋味兒如何啊，好得很多不對！我跟你同歸于盡，你以后也別想玩兒了！”

    武含春摟著胳膊真覺得渾身被電流擊過似的，吳利群最后一口氣兒了，還不改花心本性。

    “寶貝，我愛你，我比誰都愛你，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我跟所有女人都是玩兒玩兒而已，我不說了么，等你懷孕了我就娶你，可是你肚子不爭氣啊?！?br />
    我去，這么渣，還有這個說法？現(xiàn)在武含春驀然覺得何方真是頂級的好男人了，是，還沒提上褲子他就不認帳了，可是最起碼，不至于無恥到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那我肚子要是一直不爭氣呢，那要是你外面其他的女人比我爭氣先懷孕呢？”

    “這個……”

    女人沒給吳利群太多的時間猶豫思考，她又是上下其手，接著吳利群的慘叫就在耳邊炸鍋了，門嘎吱嘎吱響，陸夏夏嫌武含春留得縫隙還不夠大，又推開了一點，擠眉弄眼的看著好戲，捂著嘴臉都憋紅了，武含春嘆口氣，張了張嘴，“吳總……”

    可惜這句聲音特別小的吳總被吳利群的嗷嗷凄厲給湮沒了，他哪有心思顧及誰進來了，他現(xiàn)在只想逃脫女人的魔爪，武含春看著他臉上那一條一條的抓痕，左耳朵上方的頭皮都露出來了，武含春咂嘴，果然是沒有理智的女人比花心的男人更可怕，至少男人花心只是讓女人傷心，可是女人沒有理智卻是讓男人傷身。

    “你說??！要是別的女人比我先懷孕，你就娶她們了是不是？吳利群你有沒有良心啊，我大學畢業(yè)就為你打胎了，現(xiàn)在我一直懷不上，你不負責還給我難題刁難我，你就是變心了，我不活了，我死也讓你陪我一起，不然我怎么能把你拱手讓給別人？”

    “你傻??？遮掩的混蛋渣男有什么好不舍得的？”

    武含春實在挺不下去了，她跳著腳的嚷起來，給女人和吳利群都嚇了一跳，不只是在膠著狀態(tài)的他們倆，就連門口聽熱鬧的同事都愣了一下，窸窸窣窣的聲音飄進辦公室里，“什么情況，武含春這是怎么了，莫非她和吳利群也有一腿？”

    武含春翻了個白眼，朝著門口嚷了一嗓子，“放屁！我還跟你爸爸有一腿呢！”

    “春兒你……”

    吳利群瞪大了眼睛，女人猛地回頭看他，“你喊她什么？”

    “你甭管她喊我什么，我跟你說，咱們都是女人，我也是讓男人涮過，我那時候還大學呢，我都搭進去三十萬，結(jié)果呢，人家六年之后出現(xiàn)就說還我錢，壓根兒連舊情都沒提，等于我自作多情十幾年，你說我是不是傻？”

    陸夏夏扒著門縫兒嘆了口氣，“觸景生情?！?br />
    女人狐疑的看著她，“你，的確是傻?！?br />
    武含春坐在沙發(fā)上倒了杯茶，“可是我傻，我也比你精，你知道我那個男人比吳利群好多少倍么，他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渣男，我那個比他含蓄得多，我上當受騙還情有可原，你呢，明知道這個傻X不值得，你還非往火坑里跳，你吃飽了撐的？沒人要了？”

    女人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的，猛地把天鵝般的長脖子梗起來，“當然不是?！?br />
    “對啊，我是真的沒人要，但是我照樣都走出來了，你又不是沒人要，你為嘛這么不肯放棄？就因為不甘心？我也是，我沒懷他孩子，但是我跟我前男友，就是我初戀，我們滾床單滾了無數(shù)次，我第一次是在大學的小樹林里給出去的，這么沒格調(diào)不講究的環(huán)境，你能脫衣服么？”

    女人低著頭思索，半天搖了搖頭，武含春拍了一下手，“還是的啊，這意味著什么，和我相比，你愛吳利群，沒有我愛我前男友多，既然愛的不夠多，就證明你也僅僅是不甘心而已，你嫌棄他拋棄你不娶你還花言巧語的騙你，你覺得你大學畢業(yè)就跟他了，現(xiàn)在也快三十了，你這么多年青春白耽誤了，你憑什么？”

    女人看著武含春，點頭，咬著嘴唇，聲音越來越?jīng)]底氣了，“是啊，我憑什么？”

    “問你自己啊，誰讓你眼瞎？活該！有的是好男人，是，吳利群有點錢，但是憑我跟他做了四年的上下級，我算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了，他都摳門得讓我抓狂，你以為，你跟他，他就能給你什么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xiàn)在在他身上基本上沒撈到什么油水吧？是不是有時候出去吃飯還是你請他？他總借口沒帶錢？”

    女人的眉毛皺得更深，可能是剛才哭喊得時間太久，太聲嘶力竭了，現(xiàn)在嗓子有點暗啞，“你怎么知道？你跟他只是上下級，沒有別的關(guān)系？”

    武含春冷笑了一聲，“我是缺男人，我也恨嫁，我媽想我就嫁人都瘋了，但是我也絕對不會看上這樣的貨，拉低我身價，我已經(jīng)沒什么身價了，我不想再配上這德行的，讓我爸媽瘋?！?br />
    女人又沉默了，她回頭看看吳利群，又轉(zhuǎn)過身子看看武含春，有點開竅，“是很掉價?！?br />
    “對吧？那我問你，你保證他能娶你么？”

    女人搖頭。

    “你能保證你肯定懷孕么？”

    女人還是搖頭。

    “你能保證你懷孕了他就一定娶你么？就算娶你了，你能保證他花心成性不再出去找別的女人，把錢給別人花，或者即使娶了你，也對你照樣摳門，他的錢他出去嫖，你還得賺錢養(yǎng)活家和他的孩子，你傻？你現(xiàn)在光鮮亮麗，到時候都黃臉婆了，再帶著一個拖油瓶，你還有什么資本和那些小三斗？”

    女人咬著嘴唇，紅嘟嘟的，眼神越來越黯淡。

    “女人遇到這事兒，都想不開，但是其實一點就透，男人什么德行，你跟他睡過，比我們都清楚，越是床上沒出息的，越是地上沒人味兒，你說，他床上是不是特沒出息？”

    女人有點尷尬，沒動作，但是臉上的表情讓武含春也心知肚明。。

    “你說，你這么辛苦爭到的男人，壓根兒沒保證跟你一輩子，你還有什么動力呢？到手的價值是什么？而且，你已經(jīng)耽誤這么多年了，你現(xiàn)在還認不清他本來面目么，你打算以后再耽誤一輩子？而且你自己也清楚，他能娶你么？肯定能么？他都三十了，要是打算娶你，早動作了，還能等到現(xiàn)在睡一溜夠都不提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么？你剛才跟他都要同歸于盡了，他承諾一定娶你了么，證明在生死面前，他都沒那個跟你白頭偕老的決心，你還要他干嘛？執(zhí)迷不悟的女人后果的死得很慘，像我回頭是岸，現(xiàn)在活得很幸福，我最起碼自由，我不用揪心我的男人在外面跟誰滾床單了?！?br />
    女人聽著，越來越沉默，連呼吸都淺了很多，最后額頭上竟然冒出來好多汗珠，大概也是在心里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徘徊在放不放手的邊緣糾結(jié)掙扎著。

    “你說，你現(xiàn)在多大，有三十么，肯定沒有，我看的出來，我三十，你比我長得嫩多了，你可能保養(yǎng)得好，但是女人一過三十，保養(yǎng)得再好，也肯定有什么皺紋啊顆粒啊渾濁啊暗黃的，你都沒有，還行，你身材也不錯，臉蛋更好，你還來得及，假如你現(xiàn)在醒悟了，有的是男人還能接受你為你癡狂的，你不愁嫁不出去，肯定不至于跟我這么慘，而且，你要是想嫁有錢的，我告訴你，你更得有青春，吳利群真有錢么，千萬現(xiàn)在不算牛了，人家大公司部門經(jīng)理一年就賺出來，全國多少大公司？全北京多少？你在他身上耽誤得越久，你的希望越小?！?br />
    女人攥著拳頭，小臉紅撲撲的，起伏的胸脯慢慢的也趨于平靜，最后她忽然站直了身子，走到武含春面前，特別鄭重其事的微笑了一下，“謝謝你啊，我不知道你是誰，叫什么名字，不過我看，你也挺恨吳利群的，算了，我不想管了，我聽你的，你說的特有道理，其實我也想過，但這事兒，不在別人嘴里說出來，自己想明白特難。”

    女人說完轉(zhuǎn)身看著一直目瞪口呆的吳利群，揚著下巴笑了一下，“告訴你，姓吳的，你不要我，有的是要我的，你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比我過得好，拿著你那點臭錢嫖去吧！”

    女人說完推門飛奔出去，那嘎嘎的高跟鞋腳步聲，砸在心上驚心動魄的。

    吳利群張著的嘴直到女人走了都沒合上，武含春特別不屑一顧的看了他一眼，“吳總，你下巴脫臼了??？我以為你只是頭發(fā)被抓了，臉被撓了，沒想到你下巴也被傷了？看吧，我就說，女人不好惹，早晚玩兒出火，何況這么兇巴巴的呢？現(xiàn)在知道柔情女人的好了吧，可惜完了，我記得我剛來公司，你那個算得上我知道的惟一一個正式的女朋友，對你多好，整個一清純白蓮花，你非得不要，一次你酒后吐真言，說嫌人家床上沒花樣，這個倒是有花樣，你招架得住么，吃得消么？男人都是死在自己腳踩兩只船的缺德心眼上。”

    按說吳利群對武含春這番帶有諷刺和羞辱意味的話應(yīng)該特別憤怒，但是他沒有，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武含春，就仿佛是在欣賞一件藝術(shù)珍品似的，給武含春都看得發(fā)毛了。

    “春兒啊，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批準你辭職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兒，你簡直就是內(nèi)秀啊，我跟你一起工作四年半，我怎么早就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這個口才和水準呢，分析得好，頭頭是道，罵得也好，一針見血，而且語氣，臉色，眼神，動作，都跟真的似的，太好了?！?br />
    武含春真的是渾身發(fā)毛了，她不適應(yīng)，被人夸成這樣，她就是不適應(yīng)，不只是她，站在門口仍舊看戲的陸夏夏和一票員工都傻眼了，紛紛納悶兒，莫非老板，被那個女人掐傻了？他說得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是。

    “春兒啊，這個，這個這個?！?br />
    吳利群搓著手，站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武含春面前，她嚇得往沙發(fā)里窩，雙手抵在胸前，“你干嘛，你不會犯病吧，我可不是你那些女人！”

    吳利群還是沒生氣，也沒像何方以及吳利群本人往常那樣對武含春的這個自作多情的姿勢表示揶揄，他還是笑呵呵的，以致于武含春聯(lián)想到他平時的那副摳門及虛偽的作派，都覺得自己要在劫難逃了似的。

    “我覺得咱們共同作戰(zhàn)了這么久，你就這么走了，實在可惜，公司呢不大，但是一個月三四千的工資還是給你開得起的，我記得昨天吧，我還跟焦偉偉打聽了，他說據(jù)他所知，你還沒找到新公司，要不你看，你還來跟我干？”

    武含春蹙著眉頭想了半天，再結(jié)合剛才吳利群的話，以及她到此為止這半個多小時發(fā)生的一連串，她有點恍然大悟了。

    “你的意思，不是讓我還做以前的工作，是替你，阻擋那些瘋狂的女人是吧？然后讓你清清靜靜的泡妞兒，還不用擔心后顧之憂，我出馬給你解決，就像我剛才勸走了那個女人一樣，是么？”

    吳利群這次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那兒了，要多無恥有多無恥，“太對了，春兒你太聰明了，哎呀，真是我工作的失誤，我怎么沒看出來呢，以前對你真是大材小用了，你簡直都能做我的貼身秘書了，得了，你當我助理，省得李佳不高興。”

    他說完朝武含春擠咕了一下眼，武含春明白了，這個吳利群，已經(jīng)有準備要再玩兒幾天就把李佳也給甩了。

    武含春嘆口氣，“既然你這么說了，你挽留的誠意我也瞧出來了，而且你都說了，以前對我大材小用，那我這么有才，你打算給我開多少錢？”

    吳利群抿著嘴唇，“四千五？”

    武含春眼珠子瞪得老大，“那我都干嗎？”

    “就是幫我解決女人，你知道的，我外面的女人，怎么說呢，太多了，我都記不住名字了，直接給排號，已經(jīng)排到……”

    吳利群恬不知恥的數(shù)著手指頭，“已經(jīng)排到第一百多號了吧，我焦頭爛額，你不知道，我都好幾天沒回家了，實在太鬧騰，我現(xiàn)在都懷疑，她們把鋪蓋弄到我家門口時刻守株待兔我，你幫我解決了，差不多就得用一年了，這一年，我絕度不拖欠你一分錢工資，一個月四千五，保準比你大姨媽都準時發(fā)到你手上。”

    武含春覺得吳利群最后這句話實在太直白了，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撇撇嘴，“可是，那一年之后呢，我給你把這一百多個女人解決完了，我還是失業(yè)？那我已經(jīng)三十了，我上哪兒再找工作去？”

    吳利群搔了搔頭發(fā)，臉上的表情很唏噓，“你還是不太了解我，一年以后，這一百多個你解決完了，但是新的一撥，還要持續(xù)一年吧，如此反復，到我腎衰竭的那天?！?br />
    又過了半個小時，武含春終于一臉沉重的從吳利群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陸夏夏和一大幫員工圍上來，“怎么樣了春兒，老板的提議，你答應(yīng)了？”

    雖然開著門縫兒，但是畢竟這種事兒，吳利群聲音壓得很低，武含春故意把聲音揚起來，吳利群就特別陶醉的比劃一個噤聲的手勢，跟哄小孩似的，“不要聲張?！?br />
    武含春只好再把聲音壓下去，自然陸夏夏她們，也聽不到太多內(nèi)容，但是知道老板挽留她，還開了四千五的高價，比經(jīng)理還多了五百，都挺羨慕的，可是這活兒的難度系數(shù)，想當于跳水前后翻騰六周半外加高空垂釣一個月那么難……

    武含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決定了，我還是留下來和你們并肩作戰(zhàn)?！?br />
    “什么？”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陸夏夏的意料，她覺得憑自己對武含春的了解，她絕對不可能答應(yīng)，她的正義心泛濫起來能把長江都變成小溪，怎么今兒這么齷齪了？和那個吳利群狼狽為奸一丘之貉？

    “拉倒吧，武含春，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是和我們并肩作戰(zhàn)，還是和錢并肩作戰(zhàn)？”

    武含春縮了縮肩膀，“兩者都有吧，如大家所知，我還沒找到新工作，也沒男朋友養(yǎng)我，我都沒地兒找飯票去，我已經(jīng)連續(xù)在超市試吃了好幾頓飯了，我對各種口味的方便面的味道現(xiàn)在簡直是深惡痛絕，我不打算以后也繼續(xù)這樣的日子，而且這事兒瞞得住我媽一時瞞不了她一世，我總不能后半輩子都在大馬路上游蕩吧？而且沒工作，對找對象實在難度更大了，我不想給我自己這個困難戶繼續(xù)雪上加霜，另外……”

    武含春換了一副特別正經(jīng)的神色，“你們想想，這么多女人上了老板的賊船，在他的花言巧語攻勢下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了，我的及時出現(xiàn)，能挽回那些女人繼續(xù)墮落的想法，就像剛才，那個女人及時選擇離開，是不是對她而言的好事呢？”

    以陸夏夏為首的周圍人頓時陷入了沉默，緊縮的眉宇漸漸舒展開，相繼點頭，“是啊，的確是好事?！?br />
    陸夏夏捏著脖子，“要是能解救這么多女同胞回頭是岸認清渣男，那你算是功德無量了?！?br />
    武含春得逞的笑了一下，“是啊，既能做好事，還能賺到錢，又能和你們繼續(xù)在一起并肩作戰(zhàn)，我智商再低，也沒理由不答應(yīng)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