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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入城

小說:戰(zhàn)魔滅天訣 作者:酒醒不知身何處 更新時間:2014/11/7 19:46:09 字?jǐn)?shù):3023 繁體版 全屏閱讀

    雪花還在飄灑,地上卻是一片泥濘。地氣雖已轉(zhuǎn)涼,卻還積不住這飛揚的白雪。

    風(fēng)雪之中的洛安城,如同一只匍匐在冰原上的巨獸,給人一種異常厚重的感覺。云瀾方回掃蕩完了糕點,又吃了幾杯茶,這才心滿意足的隨凌語塵離了茶棚。王瘸子本來還想送送,卻被凌語塵按在了凳子上,笑言這才幾步路,就不用勞您大駕了。

    凌語塵三人出了茶棚,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洛安城,隨即混入進(jìn)城的隊伍中。凌語塵回頭笑道:“咱們今天進(jìn)城太早,沒法目睹那位羽將的風(fēng)采了。當(dāng)初我離開洛安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京,想來也是個人物。”

    方回哼了一聲,表示很不屑。一路上,關(guān)于這位將的傳奇故事,方回聽得兩只耳朵都長繭子了。“敢和我爹搶我娘!哼!別讓我逮到他!”方回氣鼓鼓地說,說完卻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城頭,同時在凌語塵身后縮了縮身子,他的小動作了他。

    云瀾早就被洛安城的高墻巨門震驚了。今日大雪,洛安城外離得遠(yuǎn)了根本什么就看不見。出了茶棚才意識到剛才遠(yuǎn)遠(yuǎn)看見的灰蒙蒙的一片竟然是洛安城的城墻!

    城門下有一小隊士卒,衣甲鮮亮,左右分持刀槍。有兩個在仔細(xì)的盤查入城的人,而一個校尉模樣的人正正襟危坐在門前的木椅上,翻看著那些被挑出來的文牒??磥磉@使團入京之事多半是錯不了了。

    凌語塵面不改的隨著人流慢慢前行,兩個小的亦步亦趨跟在后頭,有些緊張。身后的人早就嗡嗡響成了一片?!昂龋∵@兩個小家伙,穿這么少,也不怕凍著!”“前面那個,該不會是人販子吧!”“人販子敢這么大搖大擺的進(jìn)城?我看他八成是繼父!這兩個小的以后有罪受了!”凌語塵的臉越來越僵,方回云瀾無話可說,似乎在外人看來,還真就是這么一回事。所幸已經(jīng)排到了凌語塵三人,小卒伸手一攔,凌語塵愣了一下,隨即從懷里掏出了一本皮兒的小冊子遞給了士卒。士卒翻開看了看,見沒有什么問題就遞還給了凌語塵,隨后問道:“這兩個小子和你什么關(guān)系?”凌語塵陪笑道:“這兩個是敝人遠(yuǎn)房的族弟。”

    門卒有意無意的教訓(xùn)道:“就算是遠(yuǎn)房的,也不能如此對待啊。現(xiàn)在才下雪,等雪停了可有的凍,快去城里給他倆做兩身衣裳吧。要是出城之時還是這般模樣...”凌語塵唯唯諾諾道:“是,是,爺教訓(xùn)的是。等進(jìn)城收好了賬,立馬給他們置辦?!?br />
    門卒見凌語塵沒什么問題,也就不再繼續(xù)盤問,扇扇手讓他們進(jìn)了城門。這一路上就再沒了士卒。城之內(nèi),內(nèi)城之外,除了通行的青石板道路供人行走外,兩側(cè)都是平整的方磚。兩邊約莫三十丈外,都是只比城城墻低一線的雄偉城墻。城墻之下,每隔三十丈,都有一座比城城門小一點兒的城門,一樣的紅漆鐵皮黃銅釘,足有五扇之多。五扇門中,只有中間那一扇洞開。越過搭設(shè)在門內(nèi)的鹿角木,可以看到一對對兵卒在橫劈豎砍。

    云瀾只覺得一股肅殺之氣從門中透出,這京城果然與松水鎮(zhèn)有大不同。

    普洱似乎見怪不怪,依舊縮在方回的懷中,卻越來越熱。凌語塵感覺到這空中有些不尋常的波動,回頭一看不有些好奇,抱起普洱看了半天才忽然一笑道:“想不到還真是個奇物,竟然可以自己匯聚殺伐之氣,唔,有些古怪?!?br />
    普洱瞇眼一看,舒服的轉(zhuǎn)了一圈,又把腦袋縮回了懷里。

    三人終于穿過了城,了外城城門。一片喧囂之氣撲面而來,與城中的肅殺簡直相差一天一地。

    云瀾覺得很奇怪。僅僅是一門之隔,為什么剛才竟然沒有聽到一丁點兒聲音。云瀾向門內(nèi)望去,似乎門里的風(fēng)雪都比這城之中要小許多。

    青石板路繼續(xù)向前延伸,一直到極遠(yuǎn)處,隱約可以看到一面更小一些,卻更加莊嚴(yán)的城池,隱藏在京城鱗次櫛比的高樓廣舍之中。

    云瀾兩手捉著衣襟,有些局促,腦子里嗡嗡直響。什么叫做氣派!這里隨便一幢樓估計都比小鎮(zhèn)里的一套院子值錢!云瀾抬頭看著屋檐下的琉璃瓦,被那千姿百態(tài)的鎮(zhèn)脊螭吸引住了眼球。

    方回卻抱著白貓低頭默默想著自己的事。這里,就是父親長大的地方嗎?這里,就是父母相識相知的地方嗎?這里...

    “哎呀!你彈我干嘛!”方回抬頭怒道。

    只見前頭凌語塵拽著云瀾,回頭淡淡說了一句:“先收賬去。”之后有飄飄悠悠的說出一句話:“不然這京城的繁華可與咱們沒關(guān)。你也不想咱們真的蹲在墻角數(shù)瓦片吧?!?br />
    方回惡狠狠看瞪了一眼,抱著普洱氣鼓鼓地跟緊了凌語塵。京城太大,沒有凌語塵,只怕自己就得一路問到方府了。

    凌語塵輕車熟路,帶著二人七拐八拐,穿街過巷,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了一座恢弘寺院門前。門上一塊橫匾黑底金字,“報恩寺”三個大字印入三人眼簾。今天不是廟會的日子,寺院門口略微顯得冷清,只開了一道側(cè)門,有上香的和還愿的百姓進(jìn)進(jìn)出出。

    凌語塵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清了清嗓子,之后大腰走到寺院門口,把一口氣吸足了,方才吼道:“智障禪師!出來還錢!!!”聲浪席卷而入,黑匾無風(fēng)自搖,連帶著屋的瓦片都被震落了好些,落在院里一陣劈里啪啦。只是眾多百姓好像并沒有聽見這句中氣十足的吼聲,只是被落下的黑瓦嚇了一跳。

    話音剛落, 一個胖和尚從側(cè)門里屁滾流地撞了出來,一臉的驚懼?!扒拜?!前輩!不要喊了!師祖已經(jīng)曉得了!前輩隨我入寺!”

    凌語塵整了整衣冠,從袖中拽出那條五眼六通手串,一手抓住普洱的后領(lǐng)毛,隨布舍佛爺走入報恩寺中。

    普洱無辜的看了一眼方回,四肢無力地在空氣中劃拉著。方回一聳肩一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走不多久,凌語塵被領(lǐng)入了一個獨門的小院兒里。這院不大,劃出一小片土地沒有鋪磚,植了些青松翠竹,松下有一張不大的石桌,桌上刻著縱橫十九道的棋盤,桌子周圍隨意擺著四個石墩子,怎么看都有一股出塵的味道。云瀾點點頭,這個和尚不簡單。

    凌語塵呵呵笑道:“想不到丫過得還挺安逸。”

    一個中年和尚從里屋里走了出來,袈裟僧鞋一絲不茍,收拾的很是干凈利落,卻有一大把絡(luò)腮胡子盤在頜下。和尚也沒避諱自己的徒孫,一揮手關(guān)上了院門。轉(zhuǎn)頭對凌語塵說道:“你個陰魂不散的家伙,怎么凈和我們?nèi)缫忾T過不去?”

    凌語塵嚴(yán)肅說道:“少說廢話,拿錢!”

    和尚心痛地看了一眼普洱,從自己泛白的僧袍里很是肉疼的出了五條玉魚,一一碼放在桌上,這才說道:“錢就在這兒,還我普洱。”

    凌語塵嘿嘿干笑了一聲說道:“爽快!”說罷把貓和佛珠扔給了智丈禪師,大袖一揮,五枚玉魚就被收入了袖中。智丈禪師伸手接住普洱佛珠,把個普洱翻來覆去的看。凌語塵也從袖中掏出一枚玉魚,放在太陽光下,瞇著一只眼,似乎在鑒定真假。

    智丈禪師抱著細(xì)細(xì),看得出來,他是真喜歡這普洱。至于那串五眼六通,智丈隨意擱在了桌上,沒有多看一眼。

    凌語塵一一驗明了玉魚真假,仔細(xì)放回了袖中?!皫煹?,咱們走,找樂子去!”凌語塵嘿嘿冷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如入無人之境。方回云瀾快步跟了上去,只是快踏出門檻之時,回頭望了一眼普洱。

    良久,布舍和尚才輕輕問道:“師祖,難道咱們的伏靈滅魔陣都拿它沒辦法嗎?”

    智丈禪師默默搖了搖頭,盯著普洱說道:“當(dāng)初占盡天時地利都被他勝了,這八年來,師祖苦修,卻覺得他更加深不可測...算了,沒必要為了我一個人給如意門上下招來如此棘手的人物。五萬兩,不是個小數(shù)目,不過我家普洱值這個價錢?!闭f罷低頭親了白貓一口,嘟囔了一句:“你看你,非要跟著布舍出去,都瘦了?!?br />
    “那西景山下的金剛禪院和銅塔...”布舍佛爺言又止,似乎有些猶豫是不是應(yīng)該提起這個話頭。

    智丈禪師嘆了口氣,低聲說道:“這件事,上師吩咐,你我只管低頭做就是。那西景山,再聽上師安排,萬不可有任何違逆......咱們既然上了船,再想轉(zhuǎn)頭,難吶。”

    布舍佛爺還想再說幾句,智丈禪師揮了揮手,轉(zhuǎn)身走近了內(nèi)屋。布舍站在院中望了許久,終于還是一聲嘆息,默默抬腳走出了小院,吱呀一聲掩上了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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